在三条派的刀都回到隔壁后,【三日月宗近】并没有立刻就寝。
室内暖色的光线映得面前的奶茶有些诱人,他将视线转移开,又看到了已经被贴心的短刀兄长铺开的被褥。
唇角溢出一抹笑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这样其实已经挺好的了。
就算不是“三日月宗近”,只要是这个本丸中的一员,就已经很好了。
老爷爷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奶茶,发觉的确非常美味后乐呵呵一饮而尽。
然后慢悠悠脱衣,换上好心刃士加州清光在万屋挑选的浅蓝色睡衣。
大概也是为了区分两位三日月,本丸三日月的睡衣是深蓝色的,于是好心的打刀特意挑选了颜色相近却不完全相同的睡衣。
熄了灯,本体就放在枕头旁边以便能随时拿到,黑头发的太刀付丧神直挺挺躺着,柔软的被褥虽然很舒服却让他有些不习惯。
胃里还未被消化的奶茶开始让他有些难受了,虽然他确实挺喜欢的,毕竟是第一次品尝什么,可有些糟糕的是,他的身体似乎以为是又进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躺了没一会,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有什么开始顺着嗓子里往上涌。
接着,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脸侧黑色的发丝也被打湿,蜷缩在被子里用力捂着肚子。
在失格审神者手中已经彻底被训诫成习惯的身体,就算被手入后焕然一新,也依旧牢牢记着被做出什么行为是可以接受的,什么行为是不曾接受就不能接受的。
他此前从未有过进食的行为,也没有喝过什么东西,全靠失格审神者那污浊的灵力支撑。
“唔……”【三日月】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嘴,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
时间在痛苦中一分一秒被拉长,本丸的夜晚很寂静,静得让他感觉仿佛回到了之前所处的刑室。
月亮的光辉透过纸窗洒进室内,【三日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冷还是热,身上汗涔涔的,已经有些打湿了睡衣。
他纠结着要不要掀开被子,然后在腹部又一阵剧痛中将自己整个刃连带着头发丝都蜷缩进了被子里。
现在已经疼成了这样,明天进食应该会好些吧?毕竟万事只是难过第一次嘛……哈哈……他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痛苦的时间总是难熬的,【三日月宗近】轻轻吸着气,为了分散注意力在心中默默想象着今后在这个本丸的新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疼痛总算逐渐消退下去,外面也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他这才舒展开身体,从被子里伸出头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感受到了困意的【三日月宗近】长舒一口气,冷汗打湿的睡衣还未干,黏糊糊紧贴着身体有些不适。
但正是“不适感”反倒让他有些安心起来,裹紧了被子阖上双眼。
可惜等待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睡着,好不容易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外面就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声音。神经极其敏感的太刀叹了口气,慢腾腾坐起了身子。
思索着本丸其他刃应该也在陆陆续续起床了,于是起身叠好被褥,又打算换回自己那身黑漆漆的出阵服。
他脱下睡衣,正要拿起出阵服——
“嘎吱——哐!”
障子门被猛地拉开撞到边缘又回弹了一点。
【三日月宗近】内心一惊,下意识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本体。
待看清了来刃是几振小短刀后才放松下来,垂下眼眸暗说自己真是紧张惯了,明明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小短刀们本来挤在一起讨论着新来的“coser”,恰巧今剑去找包丁藤四郎拿给“coser”新买的轻装。
小短刀们本来去万屋只是为了给他买生活用品之类的,但无奈隔壁就是点心铺,自控力瞬间归零。
刃数最多的粟田口大家族购入了好几兜点心糖果,大家各自回部屋后完全没注意放轻装的袋子混进了粟田口的点心袋子里。
今剑本打算早上起床就把轻装给【三日月】送过去,一找发现轻装袋子不在,这才想起来急急忙忙去粟田口的小短刀们。
正好其他刀刀也没事干,就干脆一起过来和这位新客人打招呼了。
只是没想到小短刀们因为好奇和激动忘记了敲门,又刚好赶上【三日月】在换衣服,一时间齐齐僵在了门口。
今剑上前把轻装递给【三日月】,好心道:“离早饭时间还有一会儿,无名先生可以慢慢来的,不着急。”
拿来轻装的路上,今剑已经告诉了小伙伴们新人昨夜起的称呼。
【三日月】轻笑着应了声,轻装还没穿上身,就听门口的厚藤四郎一声惊呼,“那是什么!”
小短刀们齐齐看过去,【三日月宗近】先是一僵,想了想又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遮掩的,于是侧了侧身以便让小短刀们看得更清晰。
他的后背爬满了诡异的黑色图案,宛如狰狞的怪物般死死攀附在苍白的肌肤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图案将会永远伴随他,仅靠正常的灵力和手入是无法消除的。
“哦哦哦——是什么设定吗?看起来好酷!”路过的狮子王也被吸引过来,一手搭着一振小短刀的肩膀,努力伸着头想看得再清楚些。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哦可以哦,再凑近些看也是没关系的。”老爷爷宽容地笑着,眼底血色的弯月都显得很是柔和。
得到允许的刀刀们这才跨过了那道门槛,将黑头发的太刀包围了起来。
“什么设定,是纹身吗?还是说也是暗堕的作用?”厚藤四郎和狮子王紧挨着,两刃一起星星眼讨论着,之前经受了太多coser剧本设定的冲击,他们已经对大部分剧本接受如常了。
“是诅咒所带来的哦,一位失格审神者所下的诅咒。”【三日月】将目光看向门外的庭院。
去后山晨练的山伏国广和同田贯正国已经回来了,讨论着明天要不要再加十几组负重蹲起,冲田组的二刃正说说笑笑着绕过蹲蘑菇的山姥切国广,歌仙兼定薅着他的白披风说什么也要清洗干净,明石国行则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被萤丸和爱染国俊拽着衣摆往前走……
是哪怕你们就在眼前,老爷爷也永远不会有任何同伴,永远孤独一刃的诅咒啊……
“诅咒什么的,听起来真的很带感啊!”
“会,会不会有点可怕……”
“听起来,无名先生的剧本设定似乎好有趣的样子!”
“这种诅咒带来的图案看上去就知道一定是非常痛的设定呢!”
“图案也会疼?那样的话感觉更像一些暗堕剧本,肌肤会开裂冒黑气的那种欸。”
“是说过去的经历设定很痛啦笨蛋!”
“……”
小短刀们在门外叽叽喳喳讨论着他身上的诅咒设定,继而又发散到了在其他人那里听过的剧本设定。
【三日月宗近】穿上了轻装,沉默了一会儿将手背到身后。
隔着一层布料,背上的诅咒图纹似乎有些发烫,烫得他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那是诅咒,也是伤疤,赤裸裸扒开显露在一众目光之下却被毫不在意当做“设定”,哪怕再装作不在意,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疼……
更新时间:2025-07-07 08:04:01